天蒙蒙亮,张小凡起床了,打着哈欠端着脸盆去水井边。
“早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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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早。”张小凡嘴里咬着一截柳枝,眼睛都睁不开,也没意识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,有人向他问早,他自然而然地回应了。
谢允抱臂倚在门边,颇有兴味地看着迷迷糊糊的张小凡。
张小凡来到水井边,打水倒入脸盆,冰凉的井水上脸,张小凡的头脑清醒许多,他拿着柳枝刷牙,后知后觉想起来,刚刚谁和他打招呼?
没等他想明白,猛然看到水井边坐了一个黑衣人。
黑衣人似乎对井上的辘轳很感兴趣,一会儿把桶升上来,一会儿降下去,来来回回乐此不疲。
张小凡吓得后退几步,嘴里的柳枝掉在地上。
“你你你……你是谁?”这人是谁?什么时候来的?怎么进的门?
谢允玩够了辘轳,拍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土,站起来。
父母尚在时把张小凡养得很好,因此他的个子很高,当他看到站起来的黑衣人比他还高半个头时,下意识地犯怵。
黑衣人咧嘴一笑,指了指六尺高的院墙道:“我叫谢允,跳进来的。”,又道:“鸡味道不错。”
说罢,意味未尽地看向鸡窝。
张小凡最宝贝他的鸡,听到谢允这话,连害怕也顾不上了,撒腿跑向鸡窝,数了数,本来还剩下二十多只鸡,现在只剩下寥寥数只。
张小凡心疼坏了,那些鸡都是他的老婆本,只差五两银子他就能娶隔壁村的小花了。
现在都被这人吃了!
张小凡气性上来,冲到谢允面前,双手拳头攥得紧紧的,只是一对上谢允那张脸,莫名其妙又泄了气,不敢靠的太近,外强中干结结巴巴道:“你你你……吃吃了我的鸡……要要要赔我!”
谢允邪笑,“我若是不赔,你能把我怎么样?”
“我、我去报官!”张小凡说着就往院门口走。
快到门口的时候,冷不丁鼻子撞到突然出现的谢允,痛得他直飙泪花。
他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谢允会在他面前,只觉得这个人非常可恶,吃了他的鸡,还不让他去报官。
“小呆子。”谢允不知何时又出现在屋子门边,拉过一张椅子坐下,对着张小凡阴恻恻道:“你敢报官,我就吃了你。”
他露出不属于人类的尖利獠牙。
张小凡愣愣地看着谢允,终于后知后觉发现谢允是个妖怪。
他两眼一翻,吓晕过去。
谢允没想到小呆子胆子这么小,连忙收了牙齿赶在张小凡倒地前接住他。
啧啧,难得有个让他感兴趣的人,吓死就不好玩了。
“醒醒,醒醒!”谢允拍拍张小凡的脸。
张小凡悠悠转醒,看到近在咫尺谢允的脸,白眼一翻,又要晕过去。
“你敢再晕,我现在就吃了你!”谢允亮出白森森的牙齿恐吓道。
张小凡的白眼生生忍住,过了好一阵子魂魄才回到身体里,连忙从谢允怀里挣脱出来。
他怕死了,惊恐道:“我我我不好吃,你你你……”
‘你’了半天也没能说出别的字,谢允打断他道:“行了行了,知道你不好吃了,现在快去给我抓几只鸡来。”
听谢允说要吃鸡,张小凡心痛得在滴血,可是迫于谢允的淫威,他不敢不从,委屈兮兮地转身往鸡窝方向去了。
张小凡提着两只鸡回到屋子,谢允躺在大厅中央的长椅上,见他回来,歪了歪头懒懒道:“放那吧。”
张小凡把鸡丢到他脚下,慌忙转身想走,谢允道:“等等。”
张小凡战战兢兢地转回身。
谢允又道:“过来。”
张小凡犹犹豫豫地踱过去。
谢允指了指自己的腰带道:“解开。”
张小凡吓得一哆嗦,惊恐地看着谢允道:“你你你你想干嘛?”。
谢允突然全身卸了力,闭着眼睛虚弱道:“那个药草还有吗?来点。”
药草?什么药草?张小凡疑惑。
谢允后悔不已,方才不该用仅剩的一点妖力在张小凡面前瞬移装逼的,现在连腰带都没力气解开了。
“狼,我是你在山上救的狼。”谢允努力维持着人形,无力道:“救狼救到底,你不能不负责任啊。”
这个人啊不,这个妖怪就是那个小山一样大的狼?吃了他十几只鸡还不够现在还要吃的狼?
臭不要脸的!
张小凡带着无法娶媳妇的愤怒粗鲁地解开谢允的腰带,扒开他的衣裳。
一瞧见他的伤口,张小凡呼吸窒了窒,谢允的胸膛右侧到腹部有个大洞,血肉模糊的,看上去像是被什么整个穿透了。
这么严重的伤势亏他是妖怪,换成人,坟头草都三尺高了。
张小凡动作顿时轻得不能再轻,生怕弄痛了谢允。
家里没有那种药草,只能上山去找。
张小凡拿起砍刀背上背篓要上山,临行前不放心地问谢允道:“你自己在这里没问题吗?”
谢允比了个“老子可以”的手势。
张小凡上山了。
他背着满满一背篓药草回来,一进屋门,发现满地鸡毛。
他傻眼,冲到鸡窝,发现里面仅剩的鸡全都没了。
再回屋一看,谢允嘴角带血打着饱嗝,见他回来,眼前一亮,道:“快快快,给我上药!”
上个屁药,他今天就开了杀戒,宰了这只偷吃他鸡的臭狼!
谢允见他真的生气了,连忙道:“我赔,我赔还不行吗?我很有钱的。”
张小凡瞪他,有钱还不赶快拿来!
谢允伸手从怀里掏了掏,啥都没掏出来,尴尬道:“那个,先欠着行不行?我发誓,一定十倍赔给你!能不能看在我重伤的份上,宽限几天?”
他是大妖怪,张小凡也不能拿他怎么样,闷闷不乐地拿出杵臼捣药。
娶小花遥遥无期啊。
未完待续